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5章(2)

關燈
寇君謙垂頭喪氣地進入家門,曲采嬪已經睡醒,揉揉眼四處在找他</p>

“你剛剛去哪裏了?”</p>

他沒回答,坐到她身邊,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審視左眉骨那道疤</p>

她要是知道,他就是那個肇事逃逸的王八蛋,會不會立刻一腳踹過來?她當時回憶這件事時,可是恨得牙癢癢的啊!</p>

他這個俗辣完全不敢講</p>

“你覺得,是歷史造就時代,還是時代成就歷史?”他小心翼翼,從最安全的角度切入</p>

“啥?”完全聽不懂</p>

“就是……我也很難跟你解釋……”在這之前,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過去的人生中也參與了一頁,這讓他很迷惘</p>

他不曉得,是因為自己莽撞地闖入屬於她的過去,才使得她人生改寫?或者事件本來就存在,因為他回去過這麽一遭,才有現在的她?</p>

如果是前者,那麽他可以假設自己還有努力的空間,但如果是後者,無論他再做什麽,多年後都會是這樣的局面</p>

愈想愈覆雜,要搞懂雞生蛋還是蛋生雞,本來就是存心搞瘋自己</p>

“算了,你當我沒說”他自暴自棄,躺在沙發上裝死</p>

“你……那個……”</p>

“怎樣?”</p>

勇氣再度龜縮回去“沒事”</p>

曲采嬪聳聳肩,繼續玩她的線上麻將</p>

“呃……我是說……”</p>

“說什麽?”她分神再瞥寇君謙一眼</p>

“說、說……是說你上次網購的那個女乃凍卷不錯吃,你哪時要再買一次?”</p>

“喔你要吃等我玩完再訂”</p>

又過了半小時——</p>

“采嬪,我真的……”</p>

“又怎樣?”一直被打斷,她無法專註打牌“厚!害我放槍了啦!”</p>

她索性退出牌局,回頭望他“你到底要說什麽,一次說完好不好?”</p>

他整個早上心神不寧,坐也坐不住、站也站不好,如果不是有心事,那就只剩下便秘拉不出來這個選項了!</p>

寇君謙深吸一口氣“我其實是有事問你”</p>

“那就問啊!”</p>

“我怕問了……你會生氣”</p>

“如果問完你就可以讓我專心玩電腦的話,我不會”</p>

“那……我是想問……你……怎麽……那個的……”他吞吞吐吐,想辦法挑揀字眼,畢竟她對“死”很敏感</p>

“哪個?”</p>

“就是……往、往生……”這樣講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……</p>

曲采嬪神情微僵“你為什麽想知道?”</p>

“就……關心一下嘛……”他偷偷打量她的神情,揣測地道:“是生病、事故,還是……”</p>

“事故”她垂眸“是畢業旅行,大家開開心心出游,中途游覽車發生意外,連人帶車翻落山谷我被困在變形的車內,當時還有意識,我抓著手機,想求救,我一直等,一直等,不記得時間究竟過了多久……四周一片黑暗,沒有任何的聲音,我很害怕……”</p>

人生中最後的記憶,只有眼前所見的黑暗,無限延伸……</p>

寇君謙走上前,張臂環抱住她微顫的身軀,她本能偎了過去,雙臂往他腰際纏抱住</p>

“其實死亡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過程中的疼痛、無助、恐懼,還有絕望,一點一滴吞噬掉活下去的渴望那種等待死亡的淩遲,才是最殘忍的,你知道嗎?”</p>

他拍拍她的肩,無聲安撫</p>

“對不起,我之前不曉得……”她一開始就很堅持晚上一定要留盞燈光,因為她怕黑,他聽到時差點嘖飯,第一次聽到鬼會怕黑的,還嘲笑她是名副其實的膽小表</p>

現在才知道,那種死亡的恐懼已深入靈魂,再過多少年,都無法淡去</p>

“你為什麽突然問這個?”</p>

“最近,我一直在想,歷史究竟可不可以改變?如果可以的話,那麽,你是不是也不用死?”</p>

“你是說——”她訝異地瞪大眼</p>

他模模她秀致的臉龐“你前兩天不是說,我這次將你畫了八分像,好像真的見過你一樣其實,我真的見過”</p>

“啊?”</p>

“你的過去曾經有我的存在,只是你自己也忘了原本我只是想,去見見那個讓你惦記著的男孩,把他找出來,圓你的夢,可是現在,我有了不同的想法”</p>

他的心更貪了,想做的不只是安安靜靜地來去,而是試圖救她</p>

“如果我能回到那個時候,在事故發生之前找到你,告訴你那些將會發生的事,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?”</p>

“……我應該會當你是瘋子吧……”誰會相信那種鬼話?說不定還會臭罵他一頓,怪他觸黴頭</p>

他笑了笑“沒關系啊,就算當綁架犯也行,我會用盡辦法阻止你參加那次的畢業旅行”</p>

“前提是,你也要回得去才行”</p>

“找孫旖旎”她能做第一次,就能做第二次</p>

他拉起她,直接到巷尾找孫旖旎</p>

然而得到的回答卻是——</p>

“不可能”斬釘截鐵的一句拒絕</p>

“為什麽?”他不服氣她明明可以幫這個忙的</p>

“定數是不可改的,會發生的就是會發生,即便你用盡心機扭轉,它也會以另一種你所不知道的方式發生”</p>

所以……改變不了,是嗎?</p>

可是,既然他已經涉入了她的過去,必定是有某些他目前還不能理解的意義存在,絕對不僅僅是很蠢地造成她眉骨的那道疤而己,不盡全力試一次,他怎麽也不甘心</p>

“你知道的,天意有時候不是我能掌控,你執意要去的話,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”她自己可以在時空中任意穿校,但不代表也能讓他這麽做,上一次是因為他本來就註定該在那個時間點遇上她,她只是那股助力而己,她還沒那麽大的能耐改變歷史</p>

“那麽或許真的不只這樣否則她為什麽這些年來一直留在這裏?一定是我真的做了什麽、或者是我可以為她做什麽,所以她才會在這裏等著遇上我,只是現在的我們並不曉得”</p>

“或許但是你真的可以承受後果?即使是折壽?”而且,並不見得能改變什麽</p>

什麽?這會折損壽命?始終沈默的曲采嬪驚嚷出聲:“那怎麽行——”</p>

“不然你們還真以為這是港澳三日游,買個機票就行了嗎?”孫旖旎沒好氣地白他們一眼穿梭時空是要付出代價的!</p>

“可以!”他堅定地回道</p>

用幾年的壽命換她往後五十年的人生,恣意揮灑青春與燦爛年華的權利,怎麽算都是他們賺到</p>

“寇君謙,你不要——”曲采嬪心急地想阻止他,被他輕聲阻止</p>

“采嬪,這是你唯一的機會”</p>

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那要拿他的壽命來換啊!</p>

他大笑,拍拍她的肩膀“幹嘛那個表情,小時候算命師說我會長命百歲,活個七老八十不成問題,少幾年有什麽關系,活太久會膩!”</p>

孫旖旎似笑非笑地斜晚他“你對她倒是情深義重啊!”連“活太久會膩”這種話都說得出口,想盡辦法要安慰她,怕她心裏難過,這樣還死追活追葉容華,腦袋到底都在裝些什麽?</p>

笨蛋的思維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</p>

曲采嬪握住他的手不放,寇君謙好說歹說就是不被采納,沒轍,今日只好作罷,拐她回家時,他不忘以眼神加唇語暗示孫旖旎——</p>

我、會、再、來、找、你!</p>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